瑞幸财务造假，分众传媒疑似帮凶?

自4月3日以来，瑞幸咖啡的造假效应也不断蔓延，神州租车、哈尔斯以及户外广告上市公司分众传媒等都受到了牵连，一度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暴雷连环炸，瑞幸造假殃及池鱼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瑞幸的造假事件曝光后，与之一脉同源的“神州系”惨遭雪崩。4月3日一开盘，在港交所挂牌的神州租车(HK0699)一度大跌70%，触发停牌，当日报收1.960港元，跌幅54.42%;在新三板挂牌的神州优车跌超20%，收盘下跌21.75%。

图：同花顺app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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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瑞幸有业务合作的A股上市公司哈尔斯(002615)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据了解，哈尔斯是国内杯壶行业的唯一上市公司。2019年9月3日，哈尔斯公告称，与瑞幸咖啡签订了为期3年的合作框架协议，公司将与瑞幸咖啡达成全渠道的全面合作关系，哈尔斯将根据瑞幸咖啡的要求进行luckin coffee周边产品的相关开发、制作，瑞幸咖啡将在其所有渠道进行双方联名产品的推广和销售。4月3日，哈尔斯的股价下跌3.63%，报收4.78元。

图：同花顺app截图

瑞幸上市主要承销商股价也是纷纷下跌。新浪港股消息称，4月3日，中金公司跌5.05%，市值543亿港元;海通国际跌1.99%，今年以来股价大跌17%，市值117亿港元;瑞士信贷在瑞士跌0.26%，市值1374亿元。其中，中金公司除了给瑞幸提供“跑赢行业评级”的研究报告以外，还是神州租车和神州优车的保荐机构。

另外，因客户为瑞幸咖啡，4月3日，户外广告行业上市公司分众传媒盘中一度跌近7%，报收4.16元。

图：同花顺app截图

据21世纪经济报道，分众传媒证券部工作人员表示，“由于公司处于业绩报告前的静默期，与财务信息有关的消息不方便透露。但目前看来，瑞幸咖啡的应收款在正常的回款流程中。”瑞幸虽是分众的大客户之一，但瑞幸自爆造假，为何会给分众带来影响?分众传媒与瑞幸咖啡究竟还有何瓜葛?

卖咖啡的瑞幸，关我卖广告的分众什么事?

诚然，瑞幸和分众的交情并不浅，让我们先来捋一捋瑞幸咖啡与分众传媒之间的关系。

2019年4月，瑞幸提交了美国的IPO申请，成立18个月便实现IPO，刷新了中概股IPO最快的记录。瑞幸作为分众的大客户之一，一度被人们认作是分众的成功案例，而分众现象级的“引爆”，也是为瑞幸的上市之路推波助澜。不仅仅是吃瓜群众，分众CEO江南春也多次在演讲中提及分众对瑞幸的影响。在江南春看来，瑞幸复制了之前神州租车的成功，分众是引爆市场的催化剂。在去年3月的一次采访中他说到，“最近大家看新闻，可以发现它(瑞幸)的估值已经突破20亿美金。6个月突破估值10亿美金，11个月突破20亿美金，刷新了中国的历史纪录。”

投资网站雪球上网友对于瑞幸上市的评论

今年1月底，著名做空机构浑水发布了一份对瑞幸长达89页的做空报告。报告认为瑞幸从2019年第三季度开始捏造财务和运营数据，夸大门店的每日订单量、每笔订单所包含的商品数、每件商品的净售价，从而营造出单店盈利的假象。

值得注意的是，报告指出瑞幸咖啡将其2019年三季度的广告投放至少夸大了150%，尤其是在分众传媒上的支出：

浑水做空原文件截图

浑水在报告中指出，在2019年第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瑞幸首次披露分众传媒在2019年第二季度2.4亿元广告支出总额中占1.4亿元。2019年第三季度，CTR市场研究暗示分众传媒支出为4600万人民币，仅占瑞幸广告支出的12%，远远低于前几个季度，浑水由此推测瑞幸将其在分众上的广告支出夸大了158%。

浑水做空原文件截图

报告中还提到，瑞幸财报披露的公司广告支出与CTR市场研究结构跟踪到的分众传媒实际支出之间的差额高达3.36亿元，与被夸大的门店利润相差无几。

浑水做空原文件截图

在瑞幸自爆的内部调查中，也表示除了虚报了22亿的销售额外，某些成本和费用大幅增长，但具体是哪方面的成本并没有详细透露。

瑞幸曾在2019年第三季度财报中指出，由于广告费用的增加，第三季度销售及营销开支为5.577亿元(约7800万美元)，较2018年第三季度的2.253亿元增长147.6%。

瑞幸第三季度财报截图

仔细阅读瑞幸第三季度财报不难发现，第三季度的总运营开支为21.325亿元，广告营销方面的支出是除了材料成本外最高的支出费用，这很难不让人与调查中的“某些成本和费用”联系起来，这也是分众一度被怀疑帮助瑞幸造假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在瑞幸事发后，有媒体报道称，分众传媒官网关于神州租车的案例介绍已经发生变更，神州租车董事长、陆正耀的名字被隐去，此外案例底部的陆正耀寄语部分被完全删除。

原有页面 图源：三言财经

现有页面截图

同样，在分众官网案例部分的“陆正耀”三字也被删除。

原有页面 图源：三言财经

现有页面截图

陆正耀是谁?

记者在企查查上发现，陆正耀不仅是现任神州优车董事长兼CEO、神州租车董事局主席，还是瑞幸咖啡的董事长。

据了解，瑞幸的创始人以及大部分员工都来自于神州租车，这不禁让人联想到神州租车在分众上的营销打法：与瑞幸类似，在分众的媒体上投放巨额广告，加上烧钱的玩法迅速扩张。

在瑞幸“出事”后不久，分众便急于修改与另一个合作伙伴的相关信息，可以理解为不让外界把分众视为瑞幸和神州租车成功的关键，但删除神州租车董事长后的“陆正耀”三个字，不免让人怀疑，似乎是在急于撇清与二者之间的关系。加之前面浑水在报告中提出瑞幸夸大了在分众上的广告支出，对于分众是否参与瑞幸造假事件的质疑慢慢出现。此前，有投资者在新浪财经上提出类似的疑问，分众方给出了回应，表示并不涉及客户自身内部治理，自身的营业状况真实、准确、完整。

新浪财经投资者提问截图

受到波及，分众的“锅”能甩掉吗?

内参君在查阅资料期间发现，在瑞幸事件发生后，网络上一些将分众与瑞幸、神州租车、陆正耀相关联的文章已被删除。

莫名被删的稿件加上上文中提到的种种疑点，分众是否真的参与了瑞幸的造假事件已然成为了行业人士和众多投资者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资本市场研究机构透镜公司研究在公众号文章上对分众该事件进行了分析，认为同为上市公司的分众传媒作为瑞幸最大的广告供应商，加上瑞幸在广告投放上夸大的数额，虽然报告并未直指分众传媒配合瑞幸造假，但这样的“旁征博引”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对此，透镜公司研究还在文中强烈呼吁分众传媒站出来做出必要的解释，并公布相关的审计证据。

透镜公司研究文章下方读者评论

国内领先的全球投资研究平台格隆汇在相关文章中提到，早在2011年时，浑水便对分众提出了3点质疑：资产造假，屏幕数量夸大;高价并购，大幅计提资产减值;收购交易涉及内部人士，存在利益输送嫌疑。

2013年，分众完成私有化，一度成为中国传媒第一股。但好景不长，2018年开始，分众瞬间进入寒冬，而且这个冬天异常漫长。两年多的时间，分众的股价跌去了2/3,即使有阿里爸爸150亿的战略入股，也无济于事。格隆汇认为，分众股价一泻千里的原因有两个：一个逆周期扩张带来的成本激增侵蚀利润;二是大股东疯狂套现。

实际上，分众已经连续两年业绩下滑。2018年，其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3.03%;相比较2018年，2019年每个报告期的业绩均同比大幅下滑。同时，公司的毛利率和净利率更是在短短一年间暴跌30个百分点。分众这次作为瑞幸的疑似帮凶，损失的不仅仅是预收账款的金额，更是公司管理层在本来就有不好信誉的历史上，再添一笔劣迹。

内参君认为，目前虽不能确定分众传媒是否真的参与了瑞幸的财务造假，但如今瑞幸官方已经亲口承认虚增22亿元的收入，至少说明浑水的做空报告具有一定的可信度。加之这份报告又确实在客观上间接涉及分众十分敏感的财务真实性问题，至于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或许要等到分众正式发声那天才能大白。